一生一世一双人

傅融X广陵王



(更新会一直续在这篇正文里,会有68,师尊,袁巴拉,孙策,但是主cp是傅融X广陵王,后续可能会有和主线进程不一致的地方,主要原因是我还在卡关,主线解锁失败,可恨的兽王)

  

  

自宫变后,我再未曾见到过刘辩。

哪怕是一具尸体。


我始终想不明白,他究竟为何选择这样一条路,明明他是可以活下来的。 


这世间广阔,有山川,有流水,多得是可以藏下他的地方,可他偏偏选择了最没有后路可退的一个地方,我不明白,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。


“殿下可是哪里受伤了?”


袁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,我愣了愣,抬头循着声音看了过去,静了半晌回了句,“无碍,多谢太仆相助。”


“殿下……”袁基似是无奈,笑着摇了摇头,“不过垂手相助,殿下不必挂心。”


“太仆可知……”


“不知”袁基看向我,眉眼一弯笑道,“殿下最好也不知。”


是了,如今我逃亡之身,有些话实在是不该问,更何况会连累他人。


“是某考虑不周”我道,转身看向马车外的火光连天,袁基抬手撩开车帘,脸上挂满了担忧,“殿下今后做何打算?”


“不知”我笑了笑,起身下了马车,“多谢太仆,今后山高水远,祝君好。”


袁基没再说什么,我知他也不能说什么,更何况我们并不相熟。


绣衣楼被烧了个精光。


我于废墟中徘徊了几个时辰,本意图找到些可以留存的机要文件,却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还未来得及反应,便被人反手扣住直接拉进怀里。


“你受伤了?”


淡淡的朱栾香将我拥了个满怀,我只觉鼻头一酸,却硬扯了一个笑容,“没事,你呢?你受伤了吗?”


“没受伤哪里来的血?”傅融伸手摸向我的后背,指尖触碰到伤口的一瞬,将我原努力憋回去的泪花,直接逼了出来,“好吧,本王说谎了,那你也不用这么戳本王伤口吧,真的很疼。”


“疼?”傅融冷笑一声,打横将我抱了起来,“闯宫的时候倒是忘记自己也是血肉之躯,也会受伤。”


“傅融,刘辩不一样。”


他咬咬唇,没说话,抱住我的手臂却是不由自主的用力了一些,直将我后背的伤口压的又疼了起来。


“疼,傅融”我无奈,伸手指了指地面,“还是放我下来吧,就算你轻功好,也撑不住一个大活人挂在你身上的。”


傅融不说话,只抱着我飞檐走壁,我听见耳边有风掠过,夹杂着朱栾香,是傅融的味道,是令我安心的味道。


“傅融……”


“嗯。”


“你生气了吗?”


傅融没有回我,脚下越过一个又一个屋顶,我的眼皮逐渐沉了起来,傅融的味道环绕着我,我努力的想要和他解释,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,


“傅融,你别生气了……”

  

再度醒来已经不知道几个时辰,傅融将外衣披在我的身上,自己则只穿着一身里衣,月光下他的侧脸如画雕刻,我揉了揉眼睛,唤了声,“傅融?”


“得抓紧时间出城,”傅融闻声转身,“你的伤口太深,需要尽快出城找人看治,城内多半是没法去的了。”


“我的伤不重要,傅融,你还生气吗?”


他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问,一时间愣了神。


我靠着他的手臂坐直,“傅融,今日闯宫实属我冲动之举,我与刘辩自幼年便在一处,他是为数不多与我幼时作伴至今的人,更是我的君,我只为一人决定放弃绣衣楼,是我的错,这错事我不会再做第二遍,对不起傅融,你还生气吗?”


“原来你是怕我生气你放弃绣衣楼……”


傅融自嘲式的笑了笑,我一时不知哪里说错了,赶忙拉着他的衣角,“傅融,当初你拜我门下,说的可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,怎么也不会离开我,离开绣衣楼的,如今可是反悔了?”


傅融看着我,目光皎皎,我被他看的发毛,想来他确实对我失望透顶,只好松了手道,“算了,这回确实是我冲动了,你若觉得自己跟错了人……也罢,自此以后,山高水长,你我不……”


“好好养伤!”傅融没好气的打断了我的话,伸手将衣服替我披好,“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出城。”


因我身上有伤,为出城,我提议纵火烧司空府引起混乱,傅融却说不够。


“单是司空府还不够董卓分心。”傅融低头沉吟,我想了想,再度提议同时去烧太仓,傅融虽然同意了,但这样一来我们必要分开行动。

“你的伤……”他看着我,想了半晌,“你一个人,可以吗?”

我被他反问的这一句弄的有些好笑,摆了摆手道,“你与我并肩作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,不过是些未能入骨的小伤而已,怎至于连火把都举不起。”


“那你去太仓,我去司空府!”傅融不容置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,他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,又把佩剑放在我的手上用力摁了摁,“等我。”

“可司空府戒备森……”


一阵朱栾香从我耳边掠过,我的话被梗在喉咙未能说完,却听傅融的声音擦着我的耳边溜了进来。


“若你还有良心,便记得事成归来给我涨些俸禄……”

他笑了?


我站在原地揉了揉眼,待想再去看时,夜幕里却已然不见他的身影。


笑了好,笑了便说明不再生气了。


“可俸禄……”我苦笑着摇了摇头,家里值钱的刚被烧了个干净,哪里能给谁涨俸禄啊……


傅融轻功甚好,我受了伤,他刻意安排我来太仓,大概是顾虑我没法行的太远,且宫变后城内多数人马均被董卓调去了司空府,反而这太仓没什么严守固兵,相对好得手亦好逃脱。

傅融的佩剑很沉,他大概情急下忘记了我受伤的位置,这把奇重的佩剑成了我此刻举步维艰的一个负累。

但,这是傅融的东西,若是被我丢下,不知他又得再在账本上记下多少株钱。


啧,本王这个广陵王当的……

穷的叮当作响,逃的毫无骨气。

我就这样抱着傅融的佩剑蹲在离太仓不远的一颗大树下,这里因为宫变的原因并没有太多官兵巡守,反而是一些茶铺酒楼门口的人多一些,大多也是七嘴八舌的聊着宫变的事情。


我并不想听已成结局的故事,只好抱着傅融的佩剑蹲的更远了一些。


“又见面了,殿……”


我闻声抬头,不巧看见的却是我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一张脸。

“店里太热,我出来透透气。”我将他的话接了过来,望向他身后的几名仆从,“太仆夜里出门是有事吗?”


袁基闻言没有接话,只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我,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当他面脱下官服的事情。


虽说成大事不拘小节,但,本王是广陵王,官服下却藏着女装,这确实……更何况此人还眼见着我脱了官服,漏出女装……


“咳、袁……”


我还没来得及解释,只见天边一出突然亮起了火光,紧接着四周开始有人惊呼司空府着火。

来不及了,袁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

“太仆想来有事,刚好奴也有事,奴便先告退……了?”


我还没说完话,只见袁基抬手在眉骨搭了个棚,唇边似有笑意,轻飘飘地说了句,“太仓竟也失火了呀?”

我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火惊了一惊,袁基却似乎并不意外,只将头又转过来,看向我道,“你……还有事吗?”


我被他这话问住了。


“我还……有事的吧”


眼前的火光不假,袁基也一直站在我的面前,他若是在这个当口纵火实在是找死,可如果不是他,这种巧合是真的会发生的吗?

我望向袁基,心里隐隐不安。


袁基倒也不躲,一双眼睛笑盈盈的也望向我,反将我看的不好意思了起来。


几个仆人被我二人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,俱是面面相觑。


“太仆可能借一步说话?”


“可。”袁基点了点头,侧首令下人离得远了些,这才走近我问道,“殿下可受伤了?”


“嗯?”我当他会问宫变内情,未曾想却是问我受伤与否,属实让我有些意外,只好回了句,“一些小伤,不碍事。”


“非也,伤便是伤,总是碍事的。”他摇了摇头,又向我靠近了一些。我抱着傅融的佩剑,心中难免紧张提防,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,却不想险些跌倒,还是袁基眼疾手快的将我拦腰捞了起来,我这才免于摔倒。


但也因此,我直接被他带入了怀中。

傅融的佩剑横在我二人之间,他似乎很是疑惑,低头看了看道,“倒是未曾见过殿下佩此剑。”


“太仆说笑了”我道,顺手撑着他的胸口,将他推开了些,“这是我一位好友的佩剑,他予我防身用的。”

“男的?”

他这话问的奇怪,但时间紧迫,我来不及与他周旋,只怕傅融等我不到又着急发疯,只能想办法赶紧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。

“太仆大人”我退了两步,行了女子礼,“马车之事,多谢大人相助,但今日大人带了仆从,有些话不便说的太多,恐被有心之人听去,或致大人于险境,因此便不再多提。还望大人忘了这两日我二人照面之事,于大人,于我,都是好事。”

我一段话说的铿锵,字字恳切,想来袁基是个聪明人,定能明白我心中所想,词中之意。

但,未曾想,他在听完我的话后并未能理解,反而露出几分不解,“忘了?”

我不知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,但想想这朝堂波诡云谲,我还是回了一句,“大人于我有恩,恩情永生难忘。”

说完,我偷偷抬眼望了望他的神色,像是不太满意。


于是我补充道,“自然,今后大人若有需要,任凭差遣。”


这下总该满意了吧。

我心中盘算着时辰,傅融约莫是已经到了,怕是因为袁基,此刻正在暗处盯梢。


袁基想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,张口问了一句,“你在等人?”


我想了想,不再躲闪,挺直了脊背看向他,“是。”


“是在等赠你佩剑的人?”


“是。”


“他对你很重要?”

“这个回答对太仆大人很重要吗?”


他不再接话,只一双眸子望着我,丝毫不像生气的样子,但也没有要放我走的意思。


我想了想,点了点头,“是对我很重要的人。”


“原来如此。”袁基笑着,抬步向我走近了些,“殿下如今只是着女装,还是……”

“嗯?”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,我不甚听得清楚,只好将身体靠近了些。

他的唇瓣几乎擦着我的耳垂,声音带着些嘶哑,“还是殿下本来就是女子。”

我一愣,还未来得及回他,便听见一声铮鸣划破长空。袁基蹙眉,侧身巧巧躲过,但见一柄匕首擦过我耳侧发梢,径直插入身后树干中,我抬头望去,却不见有人。


“看来殿下等的人已经到了。”


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,“这世上,大约没有人比我更怀念我真正的样子。”


他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,怔怔的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,“原来你真的……”


我点了点头,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。

袁基不再说话,只看了我半晌,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,“倒是我从前看走了眼。”


“太仆,若是无他事,我需先行一步,家里人等的急,再不走恐事情有变,便再也走不得了。”


袁基闻言后退了几步,朝我点了点头,“既如此,袁某便不多言了,还望殿……还望你一路顺风。”


“多谢。”


袁基的马车缓缓行出我的视线,太仓的火太奇怪了,我看着一团乱的街道,对空挥了挥手。


一阵清风裹挟着朱栾香落在了我的鼻尖,下一刻傅融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。


“我对你很重要?”


“当然!”我不理解傅融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,“你的佩剑还给你,太重了,我实在是抗不动。”


接过佩剑,傅融将我揽在怀里,我本想拒绝,他却说,“官兵巡查。”


我与傅融便这样一路走到了城外,这其中还多亏了他偷的碟符,几经周折,总算是逃了出来。


逃的过程里,傅融顺手牵马,我便坐享其成,我俩一前一后骑在马上,傅融惦记我的伤,不敢靠我太近。


“伤口还疼吗?”


“还好。”我摇了摇头,“那日逃的匆忙,衣服上除了我的血还有别人的,看着是重了些,其实没有那么重,你不用太担心。”


“你总是这样。”


“总是哪样?”


傅融不满道,“每次出去的时候好好的,回来的时候一身伤。”


“也不是每次吧……”


“要我给你念念吗?”说着,他便要从胸前掏出个什么东西,我急了,赶忙靠在他胸口,压住他的手,“傅融!你怎么什么都记啊,你是做副官的,不是当记事簿的,怎么什么事都能有账本啊!”


“还不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广陵王殿下,天天花样百出,药费不断,可怜我这个小小副官不得不为生计记账。”


“噗……”


逃了这么久,这还是我第一次笑出了声,傅融亦是。


“你是怎么认识袁基的?”傅融突然问道,“昨日那个时辰,他怎么会出现在太仓。”


“宫变发生的突然,我闯宫逃亡之时宫门尽数落锁,逃无可逃,情急之下我便找了一辆马车躲了进去。”


“是袁氏的马车?”


“嗯,我原不知谁在里面,想的是若里面的人惊呼,我便立刻杀了他。可他没有。”


“不仅没有,他还帮你逃了?”傅融皱眉,“蹊跷。”


“我也觉蹊跷,因此一直心有提防,昨日在太仓见到他,我也同你一般,心下怀疑。”我顿了顿,措辞了半晌,“可他半分没问逃亡之事,只问了我伤如何,佩剑是谁的,这种无关紧要的话,反而令我不知如何去想。”

身后的傅融明显僵直了身子,我以为他被我靠的不舒服,赶忙挺直了身子道歉,“抱歉,太舒服了,忘了我还在靠着你。”


“你倒是诚恳。”傅融笑了笑,伸手再度将我揽入怀里,“舒服便靠着吧,已经靠了这么久了,也不差着一会儿半会儿的难受。”


“好吧。”但突然我又想到,自己如今女装,如此靠着怕是不妥,正欲起来之时,却被傅融一只手横在颈部,硬是摁了回去。


我:……


“好好休息!”傅融道,“骑马都不安生。”


“平时里穿官服,着男装,行男礼,我有些不熟悉女装的行事作风了,这不才想起来如今我是女装,不该这么贴着你,会坏了你的名声。”我说着便要起来,身体却被傅融死死的揽在怀里。


傅融:“昨日抱也抱了,招摇过市的走也走过了,我的名声?”


我略有尴尬的挠了挠头,“对不住。”


“知道对不住还不给我涨俸禄,就这点俸禄,几百辈子我才买得起广陵的一个茅厕。”


行吧,抠门还是你抠门。


我两眼一闭,打算老僧入定。


傅融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顶道,“真拿你没办法。”


我不动如山,从善如流的当了个缩头乌龟。


没钱啊,是真没钱,这广陵王当的真是穷啊。


“你以后离那袁基远一点。”傅融道,顿了顿,又补了句,“最好还是别再见。”


“你也觉得他不对劲?”我反问道,“为什么不能再见?他有什么问题?”


傅融:“单纯不喜欢。”


“……好吧。”我不死心道,“能问问为什么吗?”

傅融:“不能。”


“好吧……”果然男人的心思你别猜,袁基我看不懂,如今傅融我也不甚明白了。

“还有,从今以后别让其他人离你那么近。”


“啊?”


傅融没再接话,我却突然想到那柄匕首,“我就知道那是你!”我有些得意的笑道,“不愧是本王的人。”


傅融:“你的人?”


“对啊,难道不是吗?”


朱栾香趁虚而入,我感受到傅融揽着我的手紧了紧,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就这样偷偷溜进了我的耳间……


“嗯,我是你的人。”

后背的伤扯着疼,即便傅融已然小心谨慎的将我的半边身子护着,但山道颠簸,依然将我颠的呲牙咧嘴,不得不闭了眼睛将后槽牙咬碎。


“再忍忍,就快到了。”


“到了?”我没力气抬眼,连日的奔波早已将我的身体透支,此时更是没了动脑的力气,“到哪里?”


“自然是广陵。”傅融将我朝着怀里拢了拢,“到了广陵便有医官了。”


“嗯……”


实在是太累了,傅融身上的朱栾香似乎有安神的作用,我就这样靠着他,竟也渐渐沉入梦中。


那梦极为凌乱,我只模糊的看到刘辩在大火里向我伸手,火势极大,我拼了命的朝他跑去却始终不得离开寸步。


“不要……”


“不要什么?”


傅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我兀的自梦中醒来,一睁眼便对上了傅融那双眸子,他似是恐极,一只手抚着我的额头,另一只手将我拥在怀里,那匹马已然横死在了不远处,我清楚的看到它身上的那把利箭。


“傅融……”我费力的伸手去摸傅融的身体,“你受伤了吗?”


他咬唇摇了摇头,只紧张的看着我,“你正在高热,不要说话了。”


我望向四周,用力将身子撑了起来,“有人追上来了吗?”


傅融点了点头,“已经处理好了,你放心睡吧。”


“傅融,你走吧。”我看向他,见他不愿,只好解释道,“如今知道广陵王是女人的屈指可数,即便我光明正大的躺在这里,他们也不会当我是广陵王,所以你尽管先走,待找到阿婵他们后再一起来找我,我保证,绝不会让你担心。”


“你认为我会丢下你,一个人逃?”傅融明显不悦,我亦着急生气,竭尽全力将他推开,“如今种种皆因我那日冲动,你前几日还在念我不知思虑周全后再行动,今日怎么也这样鲁莽不听劝。”


“鲁莽?”傅融看向我,“你当真认为我只是鲁莽?”


我被他一句话噎死,真不知说些什么的时候,一道寒光乍现,我躲避不及,却见傅融一把抱过我,与我调换了位置,代我受了那一箭。


“傅融!”


“也好,好在受伤的是我,只是接下来的路,怕是你得一个人走了……”


再度醒来,我已到了广陵。


我只记得自己随着傅融一起滚下山崖,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那山谷的。


眼前是熟悉的阿婵和鸢使,我问她们如何找到我的,二人皆静默不语。


“是傅融吗?”我问,下意识去摸怀里的心纸君,却发现傅融的心纸君并不在我身上。


“楼主……”阿婵看向我,手中捧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心纸君,“傅副官的心纸君在这里,你高热的时候出汗太多,我怕……”


“心纸君怎会怕水,除非……”我将手伸向阿婵,“全都失灵了吗?”


“嗯。”阿婵点了点头,“我与鸢使收到的最后一条消息便是楼主的消息,傅副官的心纸君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消息传过来,路上我们又耽搁了时间,没能及时将您与傅副官……”


“不怪你们。”我摇了摇头,撑着床边坐了起来,“傅融在哪儿,我去看看他。”


“我们未曾见到傅副官。”


“什么?!”我心下一紧,“怎么可能!我们是一起坠崖的,若你们可以找到我又怎么会……”


“楼主,属下猜测那时仍有追兵。”阿婵看着我,并未将后半句说出口,而我已然明了。


是了,追兵在后,自己重伤不说还带着另一个重伤高热的拖油瓶,除了用自己引开追兵,他又有什么办法能救下我的命呢?


“但凭你二人,又如何躲开路上追兵及官兵,一路安稳的将我带回广陵?”我心中疑惑,不由的发问,“傅融给你们交代了什么吗?”


阿婵与鸢使摇了摇头,过了会儿,阿婵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,“副官的心纸君前几日曾有动过,但是未能发声,或者是我未能听清,总之心纸君并未完全失灵。”

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
“楼……楼主……”一直站在一旁未开口的鸢使突然唤了我一声,随后问我,“你不担心傅副官吗,他会不会……”


“不会。”我笑了笑,看向她,“他不会。”


-----20230510更新-------


与傅融分开月余,我一门心思将自己投进绣衣楼重建的事宜里,几近废寝,阿婵甚是担忧,时常伴我左右。她虽大小事都能帮上一把,但却唯独对账房算盘恐惧尤深,我亦然。


是以,我二人困在这破败账房里已然半月,也没能达到傅融从前两日的处理能力。


账本是越积越多,我的眼皮是越来越沉了。


“去拿些冰碗来吧。”我揉了揉眼睛,伏身将自己埋在账本中间,我听见阿婵起身的声音,却未听见她出门的声响,于是打了个哈欠道,“算了,还是别弄了,账本要是再多一笔又得算来算去。”


“楼主……”


我闻声抬头,一抬头便看到了一道忻长的身影,我愣了愣,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脑袋,“阿婵,我是不是傻了,怎么看到了师尊?”


阿婵有些无奈的看着我,“楼主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。”


“吾来看看你。”师尊的眼睫纤长,一双眸子带着些清冷和疏离的望着我,“翳部的医馆回来告诉吾你受伤了。”


“翳部的人也太喜欢告状了吧”我瘪了瘪嘴,起身小跑至师尊身侧,像儿时一样拽着他的手臂笑道,“师尊既然来了便多留几天?正好我也想师尊了。”


“想吾?”师尊挑了挑眉,低头看向我,“吾听闻你的心纸君都失灵了?”


我挠了挠头,“诶,是的。”


“吾替你处理,你去休息吧。”


“这样不好吧……”我笑着拉着师尊的衣摆向书案走去,“师尊才来就干活,显得我多不通人情似的。”


“难道不是你让人将话传给吾的吗?”


我眼见他表情无奈,只好低着头打哈哈,“倒也……倒也不是……”


“同吾不必绕弯,你想做什么,吾都会助你。”


“……”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,“也没有很大的事情,就是心纸君全都失灵了,我将傅融的心纸君修了很多天了,却始终修不好,一点反应也没有,我知道师尊不愿插手凡间事,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,绣衣楼这里离不开人……”


我竹筒倒豆似的说了一大堆,师尊的手捏着傅融的心纸君看了半晌,反问我,“没死?”


“没死。”


师尊不说话,只将头转过去看向阿婵,阿婵被他盯的有些发毛,不由地说,“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副官他是生还是……”


“阿婵!”我道,一双眸子定定的看向她,“傅融不会死。”


师尊闻言摇了摇头,“人不过骨肉之躯,生死乃天道。”


“傅融不会死。”我道,“师尊,他不会死。”


“为何?”


我咬唇不语,只忍着被扯痛的伤口看向他,坚定且不容置疑。


“吾知道了。”师尊垂眸,抬手捏了个诀,便见心纸君周身萦绕着一道薄光,不多时,便见那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心纸君抖了抖,硬是挺直了腰板。


“傅……傅融?”


没有回应。


我看向师尊,见他摇了摇头,我的一颗心如坠冰窟。


师尊的法术将傅融的心纸君捧在空中,我死死的盯着心纸君,一刻也不敢挪开。


“傅融,是我,你若听得到便回我一声,好让我安心。”


“傅融……傅融……”我看着垂头不语的心纸君,一时不知说什么,只能讷讷地叫着傅融的名字。


“别哭。”


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,模糊的视线里,心纸君突然朝我挥了挥手,“还活着。”


“傅融!”我踉跄着跑向傅融的心纸君,“你受伤了吗,在哪里,伤的重不重。”


然而没有等到回话,师尊的法术便淡了下去,没了师尊的法术,傅融的心纸君再度失去了力气,飘飘荡荡的飘进了我的怀里。


“抱歉。”师尊垂眸,一双手拢在袖中,“法术撑不了太久。”


我擦了把眼泪,笑着摇了摇头,“已经很好了,谢谢师尊。”


“吾第一次见你如此紧张一个人。”师尊的声音里没有多余的情绪,只抬眼看着我,“你不该相信除吾之外的其他人。”


“没有办法呀。”我跑到师尊身边坐下,笑着给他指了指面前的账本,“你看这些,还有这些,全都是傅融的活,这楼里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人能干,我离不开他呀。”


“你若早同吾说,吾自会帮你。”


“那怎么行!”我摆摆手,“师尊是如天边高月一样的人,怎好做这些的,不要不要。”


我笑的没皮没脸,师尊却转过头认真的看向我,“吾说过,除了吾,别人都不可信。”


我闻言一愣,转而笑道,“也许吧。”


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,师尊明显怔在了原地,一双眼睛看着我带着几分疑惑,“你不信吾?”


我想了想,以从前论道的坐姿坐在了他身侧,“师尊,我信谁,只是因为我愿意信他,就如同我信师尊,只是因为我愿意。”


“他不可信。”


“师尊……”我垂首,耳边碎发不听话的从我的脸测滑落,“他便是骗我,我也认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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